【埼杰】荒野
非常想写一个出家人的老师，和一个安静些的杰诺斯。
这屎里有毒，不太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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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九月，北半球进入秋季。
春分过后的二百一十日，野分祭前后，日本进入台风季节。这一时节，原野上茂盛的作物灌浆饱满，迎来成熟。人类熬过苦夏，体感温度开始下降。
滴答、滴答。
杰诺斯进门之后，脱掉鞋，立刻从洗手间拿出条白毛巾，把淋漓湿泞的头发擦干。
放下因恶劣天气而打折促销的火锅食材，杰诺斯从胸口掏出折叠整齐而边沿微皱的促销单，将它们一一平展开，夹在埼玉爱看的一本漫画里。
“老师，今天您常去的那家超市没有促销。抱歉，我又花了多余的钱。”
换下湿透的便装，顺便检查了一下厕所衣物篮内堆积的脏衣服，确认可以等到明天放晴之后再进行清洗工作，改造人放心的系上围裙，准备晚餐。
埼玉喜欢吃火锅。
特别是台风天气。
“没有火锅的夜晚，简直毫无滋味呢，杰诺斯。”
买不到特价蔬菜的晚上，埼玉总是这么抱怨，所以他的弟子也养成了经常补充火锅食材的习惯。
杰诺斯把切了十字刀花的香菇码放整齐，又把新鲜的雪花牛肉铺排在香菇之上。蔬菜翠绿，豆腐嫩白，已经可以开始炖煮了。
锅子里面汤头浓郁，翻卷上来肉类微甜的烟火味道。杰诺斯夹起一片牛肉，放进口中咀嚼。
“这次的牛肉还合您胃口吗？因为是特价牛肉，可能会有点肥了。”
“但是蔬菜很新鲜，有您喜欢的大白菜。”
“再不吃就要凉了老师，请不要在吃饭的时候阅读漫画。”
“我吃饱了，老师。”
杰诺斯将筷子放在碗的直径中间，依照埼玉说的，饭后静坐五分钟，然后起身把剩下冷掉的火锅连锅子一起放进冰箱。
去收拾对面那套根本没有使用过的碗筷之时，杰诺斯微微停顿了一下，接着把它们也一起放进水槽清洗。
2、
8点到10点。上网时间。
杰诺斯打开笔记本电脑，先花半小时浏览时事新闻与英雄协会官网上发布的消息，然后边下载埼玉喜欢的漫画更新，边看一部电影。
今天的电影很长，2012年重置版的泰坦尼克。
杰诺斯觉得看不完，便把剧情停在了泰坦尼克号刚撞上冰山的时候，关掉了电脑。
不沉之船终将沉没，相恋的爱人也终会阴阳两隔。
埼玉以前看这部电影时候哭的稀里哗啦，杰诺斯手足无措。
“呜啊……像杰诺斯这么笨的人坐船也会掉下去的吧，那个时候如果没有我救你一定会在冰冷的海水里冻死的。一定会冻死的吧杰诺斯！”
不，即使掉进海里我也不会冻死的。而且男主并不是因为坐船掉下去这种原因而死亡的。
杰诺斯沉默无言，安静接受了他的老师投来的混含眼泪鼻涕的一个拥抱。
窗外风雨大作。
玻璃被寂寞拍打的乒乓作响。
树木摇晃，世界模糊。
杰诺斯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感到潮湿的水汽从脚面爬上小腿。
他拉上窗帘，关了灯。
“老师，今晚的台风特别大。晚安。”
杰诺斯说着，上床休息了。
3、
杰诺斯起床，打开工具箱，逐步拆卸保养磨损的部件。
烧却炮、能量球、与散热系统，都是这具改造身体最为重要的部分，每天早晨都需要手动确认运转情况。
“像杰诺斯这么粗心的人，如果不是每天检查，很容易在战斗中出状况吧，哈哈。”
回忆着老师的叮嘱，杰诺斯反复调试着烧却炮的输出功率，以确保在任何状况下，燃料都能转化为灼烈的热能，将敌人焚烧殆尽。
一级功率，为老师烘干衣物。
二级功率，为老师解冻肉馅。
三级功率，为老师烤肉。
……
杰诺斯不厌其烦的测试着为他的老师开发出来的诸多功用。
掌心温热，是燃料在预热。杰诺斯望着发出红色铁光的炮口，想起埼玉也拥有火焰一般，耀眼而无畏的风姿。
不，即使是埼玉退隐多年的今天，杰诺斯也从未忘怀，那顶红色披风飞扬在眼前猎猎作响的壮绝之景——
排云撼地，那是最强的人类。
站在人类顶峰的男人。
但是……
检查完自己的身体，杰诺斯把工具箱推回床底。
“老师今天想吃什么早餐？”
“我昨天买了木鱼片，可以做老师喜欢的冷豆腐。”
“既然您还没起，那么我就自作主张了。”
杰诺斯挽起袖口，现在改造人的身体已经基本与常人无异，覆盖全身的人造皮肤使他看起来就是一个年轻健壮的青年。
您留下来的衣服，我也有在穿，袖口再也不会撑坏了，也不用刻意裁剪掉。老师。
杰诺斯没有停顿，打开冰箱取出冷藏的新鲜豆腐之后，拧开电磁炉的盖子，开始热昨晚剩下的火锅汤菜。
这只炉子还是超市特价时候老师抢回来的，原来的那只电磁炉因为频繁的使用已经报废，即使送到博士那里也修不好，离不开火锅的埼玉肉疼的逛了一下午超市，终于买回来这只便宜的电磁炉。
老师崇尚简朴的生活。
杰诺斯认为，舍去过多的欲望也是埼玉强大的秘诀之一。
“老师，我开动了。”
但是。
没有想到，终有一天，就连存在于人类社会的欲望，老师也舍去了。
杰诺斯一个人夹起豆腐，寡淡的滋味令他想起，独自一人隐居于山中的埼玉。
4、
“刚刚那一击很漂亮啊，杰诺斯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吧？”
“是，老师，枉费您的教诲，如今的我也可以勉强独自应对强大的敌人了。”
杰诺斯灰头土脸跟随在他的老师身后。刚刚在埼玉赶到之前就独立击败了鬼级的怪人，这让他从内心里生出一种迫切的渴望。
老师。我想要得到老师的夸奖，即使只是简单的赞许也好。
“啊，那就好。”
深沉如虹的夕阳中，埼玉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就好。”
5、
距离上一次探望独自隐居寺庙的老师，已经过去了五年。
那是埼玉归隐的第一个月，杰诺斯无法忍受没有老师陪伴的生活，他偷偷找到埼玉修行的寺院，恳求埼玉不要丢下自己一个人。
其实老师独自归隐的理由是显而易见的。虽然无法开口，但杰诺斯心知肚明。
明明是拯救了人类的老师，却要因人类的误解而躲到无人之处，因为这种理由，无论如何都不甘心。
即使这种时刻，老师甚至还考虑到我的前途，所以才不愿意把我也一并带到深山里修行吧。
但是，如果身为弟子却不能追随身陷逆境的老师，这样耻辱的人生，宁可死去。
抱着这样的信念，杰诺斯重装了自爆系统，跪在埼玉面前。
“呀，杰诺斯，我好不容易才做出这个决定。想着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杰诺斯是能够理解我的人，但是果然连你也无法理解吗？”
埼玉冲杰诺斯笑着，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光头。
“不……”
杰诺斯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并不是……想要让，老师为难。我只是……只是……”
我只是不想离开您。
我只是不想失去您。
我只是……
杰诺斯跪在地上，抱住埼玉的双脚，双肩耸动。
“回去吧，杰诺斯。等我想清楚自己的一些事，也就回去了。”
“记得每期JUMP都要帮我买哦，就算成佛了我也不能没有JUMP！”
6、
就这么被说服，一个人像丧家之犬一般回来了。
就这么回来了，一个人在老师的故宅里生活。
家里的JUMP已经放不下了，所以杰诺斯只能从网站上把漫画的更新下载保存到电脑里，留着给埼玉看。
当发现第一年买的JUMP已经放在家里潮烂了之后，杰诺斯一个人倒在埼玉的床上，抱着埼玉的斗篷，躺了一天。
老师不会回来了。
就是那一刻，杰诺斯的心里真正感受到绝望。
最终这些书会全部烂掉。
就连连载漫画的作者也会老去死掉。
而老师。
老师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杰诺斯平静的在埼玉的床上躺了一天。
7、
离埼玉归隐之后已过去五年，杰诺斯决定去探望他的老师。
上个月埼玉喜欢的漫画连载结束了。
杰诺斯仿佛忽然想起了他和埼玉之间最后的一点联系。
若说是为了告知老师最喜欢的漫画完结的消息，这样即使被拒之门外，也不会显得太过丢人吧。
杰诺斯这么想着，收拾自己的行李。
不，即使丢人也没有关系。
即使被拒之门外也没有关系。
只要能再见到老师……
杰诺斯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也没有启动任何具有加速作用的设备。
他背负行囊，步行大约一周时间，前往埼玉隐居的玉明山。
想着老师当时也是一个人独自走过这条路，天亮时眺望同一个山坳中露出头来的小小的温暖的太阳，口渴时采食过同一棵树上味美多滋的野果，最终来到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杰诺斯从心底里感到一丝安慰。
临近玉明山的旷野方圆近百，杰诺斯脚程不慢，仍行走了大约三日。
台风残留的水气弥漫在水泽密布的原野，行过一日之后，就连挖有人工池塘和整齐麦田的景象也消失于视野之中，改造人完全的来到了人迹罕至的原野中。
野风扑面，杰诺斯抬起头观察云的状况，积雨云缓慢移动，像要蚕食尽所过之处的生灵一般，在这广阔无垠的视野里压得人要双腿发颤。
深沉的，隐秘的，毫无道理的，令人畏惧的。
让人想起面对老师挥击出拳的无匹气势。
思考的时候改造人会忘记眨眼，没有人工泪液分泌的眼球表面干涩微痛。
比起战斗，杰诺斯想，人的生命更像是背负沉重包袱的遥远旅程。望不到终点，也决计回不到起点。
天风飘摇，季节轮转。春天的踏青应当去富士山，运气好的话可以在六合目观赏樱花和山顶可爱蓬松的笠云；夏季炎热，傍晚陪伴老师来到郊外，拆一根冰凉的牛奶冰棒，漫天银河柔软灿烂；秋天的野分祭，超市水果会大幅降价，趁这个时候腌渍梅干，冬天就能放在绵软的米饭上増味；冬日则有朱红的橘子…………
云散云收，雨落归渊。在季节交替的缝隙里，苦旅的行人一不小心丢失了他唯一的指南针。
“那种无聊的想法叫做生如逆旅。杰诺斯。”
是的，唯有老师指引的那一小段路才走得不那么迷茫艰难。
没有您的路，真的很难。
8、
天色迫晚，在暴雨将近的原野上过夜可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
杰诺斯不再执着于仰望天空，他找到一处水源，把身上带的最后一份干粮吃完，补充了淡水，随后没有多做停留，继续踏上了旅程。
一定要在天黑前赶到老师修行的寺庙，至少也要在山里找到避雨之处。
杰诺斯有点焦躁。
若老师转移了修行的场所，或者……
脑海中浮现出种种寻而未果的场景。
那样的结果，是自己能够接受的吗。
深一脚浅一脚在杂草丛生的原野里行走，越是临近旅途终点，杰诺斯心中越充满不安。他出发前先行更换的崭新的人造皮肤被肆意疯长的稗草划破，那些微小的伤口并不很疼，但却让英俊沉着的改造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杰诺斯并非不知疲倦。
实际上，怀抱着想要见到老师，而又害怕失望的矛盾心情，杰诺斯一路以来都无法得到真正的休息。
即使身体没有关系，但大脑还是会困乏，还是会僵硬，而变得悲观郁燥。
戌时过后，杰诺斯终于进山。
山里并不比原野中的状况好上许多，杰诺斯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照明灯的功率，并未携带太多的能量存储设备使得杰诺斯只允许维持生命活动的基础部件运转，一些高耗能的装置全部关停或尽量减少使用。
杰诺斯疲惫而警惕的行走在林中。浆果成熟的季节，山林里的野兽会格外活跃。在不能使用高耗能攻击性武器的状况下，那种体力充沛的野兽无疑是个重大威胁。
关闭了生命感应系统之后，杰诺斯走的缓慢而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大的声响。山里的景色四时不同，上一次来是在春季，况且已经过了五年之久，杰诺斯辨寻记忆里模糊不清的地形与植被，尝试着找到埼玉的栖身之处。
能量球里的备用能源已经所剩无几了，如果再得不到补给和休息的话……
杰诺斯深吸一口气，心中反而异常平静。
会死在这里吗。
不是因为同怪人战斗，不是因为难以抗衡的自然灾害。
甚至也不是为了老师和全人类而牺牲。
只是简单的因为能源耗尽而被抛弃在山林里。
会有人发现吗。
不，即使发现了也会把自己当做一个进山遇难的死人吧。或者一只没电的人形机械。
除非老师能够发现我……
杰诺斯心里酸酸痒痒。
老师会来救我吗。这么无能而毫无长进的我。
小小的臆想之后，杰诺斯打起精神，趁着照明系统还能维持正常而继续前进着。
无论能够走到哪里，也一定要向前走，持续不停的走着。
即使路上很累，但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以前英雄协会组织春季远足的时候，埼玉曾经为了安慰体力并不是很好的C级英雄而这么说过。
正是如此，杰诺斯。像老师，像个真正的英雄一样，面对困境，也要克服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拿出属于英雄的坚韧的精神。
……即使面对死亡，也绝不能辱没老师的教诲。
倒在灌木丛里的时候，杰诺斯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想着。
9、
“……”
视网膜被烛火点亮，空气中氤氲着难以计数漂浮不定的尘埃，使这视野中的光景变得更像是一场濒死的幻觉。
人世之光。
被山里的猎户救了吗。
杰诺斯惊讶的感到熟悉的能量流动在胸腔里。
那些能源并不是改造人所惯用的昂贵压缩能源，只是些经过粗糙榨取富含杂质的植物油。但好在依靠着这些初级能源，杰诺斯总算能从休眠状态清醒过来。
视觉系统完全恢复正常后，杰诺斯感到本不存在的心脏骤然紧缩。
“啊，杰诺斯，你醒了啊。”
一个僧侣打扮的男人怀里抱着木柴走来，他将木柴放到炊具底下，架起吊炉，生了火，才走到锅边面对着坐下来，依次把一些简单的食材添进锅里。
脑海中一片空白。
想要对老师说的话。
想要倾诉的思念。
想要表达的感激。
想要哭泣，想要大笑，想要亲吻老师的冲动——
全部，全部都……
“老、师……”
杰诺斯艰难的张口。这二字沉重万分，本以为此生再无机会当面对老师说出口。
“老师。”
“……老师。”
“老师。”
以菜籽油作为能源实在很难令这具身体正常运转。杰诺斯觉得鼻子都堵得慌，喉咙中发出的声音也干涩变调。
埼玉就坐在对面，隔着火光。
杰诺斯缓慢的端详老师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那是食物香气背后温厚淳朴的脸。
那是灾难来临人类阵前坚毅的脸。
对我微笑的脸，皱着眉头的脸……
“老师，我……”
杰诺斯试图解释自己突兀的拜访。
“我知道的，杰诺斯，你很想我吧。”
埼玉以一双无辜而单纯的眼神报以弟子。
“想着要是你也能够忘记我这个人，大概这世界上也就不会有其他记得我存在的人了。就能当做没有出生一样。”
埼玉抬起手来，用木勺搅拌锅子里面的汤菜。食材自然的气味被搅散到空气里，温暖馨香。
“不过今天好不容易又见了一面，就不说这种会让人难过的话了。来，你也尝一尝我的手艺吧？”
埼玉为弟子舀起一碗味增汤。
“一开始因为没有杰诺斯给我做饭，还有点不习惯呢。后来也慢慢学会一个人做点像样的东西，才体会到对我的口味总是有求必应的杰诺斯的辛苦。”
“不……那种小事……”
杰诺斯低头吃了一口汤，眼睛被热气烫的模糊。
“一个人很辛苦吧，杰诺斯。”
10、
不，只要能够再见到老师，那些一个人的日子全部都没有关系。
本来想要这么说着，作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是。”
突兀的单音节却执拗的回荡在舌尖。
杰诺斯闭上眼睛。
“想要忘记我这个人，当做我没存在过而一个人也能顺理成章的活下去，很辛苦吧。”
“是……”
杰诺斯手臂绷紧，尚还沸腾的汤汁回荡在口中，像一剂滚烫的汤药，沿着整条食道，从舌尖一路裹挟着火星熨烫至心尖。
“非常抱歉，我也是如此。”
杰诺斯艰难的睁开眼睛。
“非常抱歉，当我的生活里没有杰诺斯之后，我感到非常的难过。”
“一开始似乎还可以忍耐住不去思考你一个人会去做些什么事情，能不能一个人顺利的解决困难，是不是因为不会说话而被同伴疏远了。”
“可是杰诺斯除了我以外，根本没有别的同伴。”
“比起被世界上全部的人抛弃，意识到正是我自己亲手把你从我的世界里赶走这件事……”
“为了成全我的自由，而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这件事……”
埼玉晃着脚，火光把他的脸映的红彤彤、汗涔涔。
秋虫鸣噪，杰诺斯的心里也跟着鼓噪喧嚣起来了。一口入腹的味增汤暖了整个肠胃，让钢筋铁骨的改造人也从里到外的暖了起来。
“老师！”
“我……从来都没有埋怨过老师。”
脱口而出的熟悉称谓，像一把燎原的火炬，烧光了整个房间的空气。
杰诺斯口不择言。
“……只要能再见您一面。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不了解老师所背负的东西，而且也没有资格阻止您作出选择……”
“抱歉，又说了二十字以外的话……但是这些年都有在复习老师的教诲，老师，我很努力的照您所说在磨砺自己，您喜欢的漫画也每期都存了下来，火影完结了，鸣人的孩子叫博人……”
“没关系，今晚想说多久都没有关系。”
埼玉起身，拥抱住了拘谨跪坐的弟子。
温度在两块同样温暖粗粝的男人的皮肤间传递。
“是，我会尽量在明天日出之前就全部说完，天一亮，不、天亮之前我就离开，再也不会来打扰您……”
“在说什么啊。杰诺斯。”
埼玉把头搁在弟子的肩膀上，温热的手掌有力的握住两颗不住颤抖的肩关节。
“明天当然是回家一起看漫画啊。”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