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飞】长夜中雨
哎呀妈呀甜成这样！飞段小天使我也要吃你嘴里的巧克力！（举手
——雨之为物，能令昼短，能使夜长。
雨点拍打在窗棱上簌簌作响。在这个漫长的黑夜中，时间流逝的速度仿佛也有所变缓一般。把手抬起来，在黑暗中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手指——仅仅能分清有几根而已。脑子里过了很多无聊的废话，譬如‘原来一只手有五根手指啊’，这样子。边上躺着的人呼吸像他的心跳声一样悠长。在这个漫漫雨夜之中，飞段饱受了失眠的困扰。
‘啊，好饿啊。好想吃猪排饭呐。’这个念头从脑海浮现出之后，飞段就已感不妙。眼下，他有一种强烈地，吵醒身边的人欲望，向他诉说自己的饥饿感。在往常，邪神大人的信徒素来对身边人事缺乏感受，所以对于这种新奇的，饥肠辘辘的欲望，他感到很是新鲜，并且疯狂地想和角都分享。
“喂，喂，角都。”推了他身边的搭档，后者的身体很沉。角都用背对着他，有昏暗的光顽强地透过障子纸洒进室内，“醒醒啊，我和你说啊！”
“我和你说啊，外面在下雨的啊！”
角都发出几声咕哝。这家伙，怎么叫不醒呢。老年人不是应该睡觉很轻才对吗？抱着这样的念头，踹了角都的屁股，马上就被一拳重击在了脸上。
“……好痛！”
“……你在干嘛？”低气压的声音，角都的声音听起来非常不悦，这不是什么问题。轻易地激怒别人，通过废话使人感到崩溃，正是飞段所擅长的。
“你听，雨好大啊。”意识到搭档醒了，立刻开始喋喋不休，“喂，我说你也睡得太熟了吧。你饿不饿啊，今天都没有怎么吃东西，肚子好空啊。”
雨声急促而密集，让人昏昏欲睡——然而却总是少了点什么。大概是太饿了吧，仿佛是为了证实飞段所说的，青年的肚子恰到好处地‘咕噜噜’起来。在这淅淅沥沥的世界里，一切都被拉长，变得慢悠悠。
“不要不理我啊，角——都——”可恶，是真的饿啊。好想吃猪排……好想吃猪啊。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猪，都这么饿了，角都却还在睡。世界真不公平。
“好想把献祭给邪神大人的猪要回来啊……好像也没有献祭过猪。还是算了。”
“说起来，角都你属什么，是不是属猪。我看你气质和它们也很像，一点关心搭档的自觉都没有啊。”
“我和你说，你打呼的声音也——咳啊！”
话说到一半，角都终于暴起了。一手狠狠地捏着飞段的脖子，角都的眼睛因为充血而变得血红。
“你小子，是想死吧？”
“咳，咳咳……！”
钳制身下人的手又施加了压力，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冷酷的像结了寒霜：“想死也没有关系。你活得也够久了吧。”
在角都松开手之后，飞段咳咳地咳了很久——一边抱怨着也太残暴了吧，一边跑到了床边把身体缩成一团。
“开个玩笑也要杀人，九十一岁了还这么年轻气盛，真是相当地为老不尊。”
在背后，自己的搭档悉悉索索寻觅什么。没有回头去看：“我被角都伤透了心。”
然后是拉开行李，翻找的声音。不知道角都在找什么，……也不想知道：“我就要被饿死在这个旅馆里了。”
“你很烦。”低沉的声音，从脚步声判断，角都朝自己走近了。被硬邦邦的东西拍了头，发出‘梆梆’声。
“什么啊。”
那盒东西被丢到了自己面前。翻了个身爬起来，凝视着面前的物体。在黑暗中，看见了它长方形的轮廓。
“这是给我的吗？”略带惊喜地问道，把物体拿起来仔细地端详着。……只能看到是个黑色的盒子，包装上有细碎的白色花瓣图案。
“本想过几天再给你。但是你实在是太烦了……赶紧吃掉然后睡觉。”简短的，命令式的语气。这没能让飞段沮丧。光着脚‘叭叭’地跑去了窗边，借着一点点黯淡的光芒撕扯开了包装纸。纸盒里装着的……划分好了的格子，深色的块状物规整地放置于内。
“这是什么啊？”
“废话好多。”
无视了角都的抱怨，一手托着盒子，一手去取了其中一块。拿到眼前看着：“这个是鱼形的啊！”凑近闻了闻，“有点香啊。”然后放到了嘴巴里。没有咀嚼，……是有点冰凉的触感，逐渐地，被温热的舌尖所融化了……一种让人快乐的感觉弥漫开来，心脏忽然地一动。
“这是什么！这很好吃啊！”
马上又拿了一块，这次是一颗星星的形状。和刚才一样的冰凉，但是味道似乎是稍有变化。舌尖能感觉到略微苦楚的粉末，但是也只是开始而已。很快地，这种淡淡的酸涩苦味就消融在口腔里。
“这好神奇！呐，角都，这叫什么？从来没有吃过啊！”
第三块是一朵花。咬开它的时候放慢了动作，变得温柔，就像对待真正的花瓣一样。真正的花朵没有这么好吃吧……？咽了下去，感觉好像整个人都被这种幸福感充满了。
“好厉害……”
第四块是白色的，像珍珠一样圆。口味也和之前的完全不同……可好软。软得像谁的嘴唇一样，吃它的时候不小心吞咽太快，一整个球就直接落到了食道里。
“真可惜啊……”
一边吃，一边数。大概是十六个左右，吃了先前几个，还吃掉了砂忍村的标志，猫的脑袋，还有羽毛……种类倒是有很多，然而很是不够吃。在发现只剩最后一个爱心之后，飞段忽然想起了一件严重的事情。
“角都你还没有吃吧！？”
爱心上面有颜色浇有浅的酱，看起来很漂亮。这块要留给角都吗……他吃过这东西没有啊。
“我不用了。”
把盒子丢掉，拿着那块爱心跑到了搭档边上。
“嘴巴张开？”把手举到了角都嘴边。
“……你真是相当地恶心呢，飞段。”
歪着头思考了一会，然后猛烈地，哈哈笑了起来：“好像是这样没有错啊，是有点肉麻。喂，你真的不要吗，很好吃啊。”
“这是小孩子才吃的东西。”
“哈！”
听闻拒绝，倒也没有很沮丧：“这东西味道好奇妙……我从来没有吃过啊。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然后把它放在嘴里，……顿时，满口都是那种醇香的，浓烈的气息。
“……我很喜欢。”
用很低的声音说出来了，角都的眼睛在黑暗里几乎是翠绿色的。要怎么才能把这种感觉传达给对方呢？于是凑上前去了，用手臂环住了角都的脖子，后者没有拒绝。把脸凑近，自作主张地吻了上去……用舌头撬开了对方的嘴，角都的舌头也是凉的。一时间，整个世界便只剩下雨声和谁绵长的呼吸。快乐的感觉铺天盖地地袭来，心跳得厉害。在过了几秒之后，自己的口腔反而被入侵了。角都很慢很慢地掠夺了他嘴里的，尚且香醇的食物的味道。
“……你很甜。”
在过了很久，他们终于分开之后，角都说道。
“甜？那是什么啊。”
“你吃的东西的味道……很甜。”
“原来这叫甜啊……我不知道呢，从来没有吃过啊，可很好吃。”
“你喜欢巧克力啊。”角都说着，侧身躺了下来。
“啊，没有错。”原来这个就是巧克力，“我还是第一次吃，好神奇……第一次有人给我吃巧克力啊。下次也送我巧克力吧。说起来，角都你怎么会买这个啊？”
“这东西，一般是父亲送给儿子的礼物。”
若无其事地说着谎，想来那个笨蛋也并不会发现。听闻此言的飞段，露出了抗拒的表情。
“搞什么鬼，你是什么意思啊老头子？！”
“没什么。”
那个笨蛋爬到自己边上躺下了。他举起左手，端详着黑暗中的手指。窗外的雨点打在树叶上发出‘叭叭’声……意识逐渐地，有些模糊。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飞段隐约的声音，类似抱怨，却很温柔。
“角都对我很好呢。”
“其实巧克力是送给恋人的吧……把我当笨蛋，但是我也不会蠢到没有这种常识的地步。”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巧克力……你送给我这个，是不是爱上我了啊？”
懒得和他斗嘴，更懒得出言反驳。角都敷衍的回答着“是是是”一边睡了过去。在即将进入梦乡的时候，飞段紧紧地贴了上来。自己的背被环得很紧……这家伙，真是蠢得不可救药。
END
第一句话来自张潮的《幽梦影》，写来给朋友的，一直忘记发，角飞真是太冷了Tv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