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黍我啊就是栀子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一个王和一个骑士(3)

我后来不时派些人去套他的话。

他却三缄其口。

并非本王自夸,我早就察觉到这杂种抢了埃及公主逃跑这事另有隐情。

他身上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朝气蓬勃的散发着那种偏执到接近可笑的愚忠,他决无理由窥视自己主人的女人。更不用说抢人这种愚蠢的行为。

还有他那头深棕色的头发,湛金湛金的眸子,一看就并非枯干猥琐的原住亚述人。

是什么理由让他来到亚述。并对那个愚蠢的主人死心塌地。


迪卢木多……

咬着拇指,想着和那个男人称不上愉快的会面,就心里来气。

明明只是个丧家犬一样,逃到他国的贱种,竟然理直气壮的反驳本王的善意。究竟谁给他的这种勇气!!

何况,如果再不对他采取些惩戒,派去向他套话的女人们也要都被他迷惑的颠三倒四了。一个个回来都语无伦次的向本王为那杂种求情。成何体统!

何况,本王的宫殿里为何要白养着这么一个只会吃白食又让人糟心的东西?养狗还会看门,养着这个迪卢木多就只会给我偷女人?

看门……

对,就罚他去神庙做洒扫好了!那是最枯燥无聊又沉重繁累的工作,乌鲁克位于国之郊野的神庙除了本王在谷祭的时候,平日无人驻留,最适合这条只会看门的杂种狗不过。

不超过三天,就会哀嚎着来恳求本王将他接回自己身边,享受其他骑士们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吧。

那才是你该有的模样……向本王低头求怜吧,杂种!


乌鲁克年轻的王不仅拥有不可一世的自尊心,而且彷如在遥远大陆彼端的那个古国的一句谚语,贵人多忘事。自打他将怎么看都不顺眼的迪卢木多派到了郊外做神庙的洒扫之后,转头就忘了自己的国度里还存在着这样一个特别的杂种这回事。

并非是年轻国王的薄情寡义,而是临近年末,让举国上下都沉浸到对秋祭的准备中来。

秋祭是在这片古老大陆上最重要的活动之一。没有一个国家不倾其所有的在秋祭之中展露自己这一年来丰屯的国力。

而且,每年秋祭例行的交换国书,是从洪荒时代就延留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默许的规矩。这一封轻薄又沉重的纸草,关系到交换两国明年的或战或和。


对统治这一回事驾轻就熟的吉尔伽美什,少数头疼的几件事之一就是交换国书了。

因为每年自己亲笔书写的国书都会被邦族的长老和大臣们联名退回来,理由就是,不想因为乌鲁克王不恰当的言辞而在来年开战。

乌鲁克已经很久没有与邻邦发生过大的战争了。

先王是爱好和平的人,同时也为乌鲁克积累了丰硕耀眼的财富。


可吉尔伽美什不这样想。

战争只是统治的一环罢了。

就像每隔五年都要加固河堤,只是这样例行却也必须的公事罢了。

一个没有经历战争洗礼的国家,最终会因为安逸而丧失掉它原本蓬勃的生命力。

虽然成长于安逸之中,然而年轻的王却从未失去对形势敏锐的判断,也从未惧怕过在冷酷无情又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中争夺荣耀。

如果不能够使军队在实战中意识到他们的王是多么睿智与强大的统帅,那么身为王的一生就是失职的。

这是即位时吉尔伽美什对于先王平庸政绩的评价。


此外,以一干血亲贵族为首的长老派,仍然对国家某些重要的方针有所置喙,这也是令吉尔伽美什临近年末分外暴躁的源头之一。

——那么,就用一场漂亮的战争来堵住那些老不死的嘴吧。

王的心里一直存着这样的念头。在即位五年后的这个年关显得尤为热烈澎湃。

但是,即使是不可一世的王,也无法事事顺遂。

被第三次驳回国书草拟的吉尔伽美什,终于在回寝宫的路上爆发了。


“一群废物!渣滓!只会说不行不要!以为自己是第一次上床的小姑娘吗!!”

啪嚓一声,闻讯赶来的恩奇都看见怒不可遏的挚友抄起一个水晶杯就往地上砸。

给了王身边的随从一个眼神,恩奇都独自拉着炸毛了的狮子一样的吉尔伽美什在花园中坐下来。

“我的朋友,别生气,你知道的,每年他们都是那副老样子。”

知道每年的年关都是一年中吉尔伽美什最容易狂暴的时刻,恩奇都在交代好自己领地年末的税租这回事之后,便星夜兼程来到了国都。

“呵,年年如此……等到本王也老的上不了马之后,我们也仍旧无法给边境的那些杂种施以颜色吗?!”

恩奇都沉默了。

挚友的痛苦他虽无法感同身受,但乌鲁克缺少一位真正的统帅这回事,却一直是他们心里共同的痛处。隔壁邻国的帕拉萨身为一个王或许无能,但也至少侥幸战胜过一次强大的埃及,换取到了埃及公主的和亲,可吉尔伽美什却要受制于那些迂腐的老一辈贵族,无法大展拳脚。

“或许……你该去散散心。”

恩奇都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到些什么又微微笑了起来。

“或者,去听一听神的建议。”




最后当还兀自沉浸在忧国忧民情怀中的贵族们反应过来王已经不在了的时候,吉尔伽美什已然独自策马出宫,只留下一句出门打猎,好走不谢。

站在吉尔伽美什光秃秃的玫瑰园里的恩奇都负手远望着国郊神庙的方向,露出了一个神秘的表情。

——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安努(苍天之神)的馈赠哟。


——该死!!

骑着马在半秃没秃的小树林里兜了三圈的吉尔伽美什在心里痛骂出声。要不是下午生气信马由缰跑了这么远,本王又怎么会在这偏远的郊外独自忍受寒风与饥饿。

出来时什么也没带的吉尔伽美什这回算明白什么叫走投无路了。

“可恶,都是那些愚蠢的贵族……”

忽然,稍远处的灌木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年轻的王心中暗想怕是有野兽。

果然野兽也被本王的光芒所吸引了,太耀眼真是件苦恼的事。

吉尔伽美什痞笑了下,翻身下马,动作利落的伏身在近身的一片浆果丛中,按着佩剑轻声轻脚的向发出窸窣的声源处摸去。

坐以待毙可不是本王的个性,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胆敢冒犯本王的威严。

就在吉尔伽美什深佩于自己勇识的时候,身后突然暴起了一声在林中很突兀的噼啪声。

——好像……是个讨厌的杂碎呢……

后颈一疼,失去意识前的王努力回头看了一眼,最后脑子里就梗着这一句话休克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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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都是被闪闪偷袭的迪卢,这回终于实现了一直以来的梦想 #再见

“那个……吉尔你听我解释这场戏本来是…………_(:з」∠)_”

“我不听我不听本王不听!!本王英俊的脸庞直接扑向地面了!你要怎么赔我你这个该死的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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